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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的家乡 | 最爱家乡的春天

来源:学习强国 发布时间:2024-05-21 10:03:11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我和我的家乡 | 最爱家乡的春天

我的家乡在豫西南,位于南水北调中线丹江口水库边,是距淅川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。后靠大山,前面是起伏的丘陵,鹳河像一条流动的玉带缠绕着奔向远方。每到春天,家乡就被数条彩带环绕,最靠近村庄的是花海,金黄的油菜花肆意开放,把村庄团团簇拥,远看似一款别致的金镶玉美饰。

油菜花海的东边,是起伏的群山,万木葱茏,郁郁葱葱。树丛中争春的花这一团,那一簇,岭一片,洼一线,随意散落,似美丽的绿毯点缀着多彩的图案。油菜花的西边是滔滔鹳河,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还没通水的时候,河面几百米宽,两岸是白花花细细的银色沙滩,紧邻沙滩的是茂密的、绵延的芦苇丛。微风吹来,绿浪和着沙沙的声音起伏涌向远方。鹳河河水清澈见底,进入繁殖期的丹江鱼在白鹭的注目下成群结队,溯流而上。

作者供图

我爱家乡的春天,不仅是美丽的花,碧绿的叶,柔软的银沙滩,灵动的丹江鱼。更重要的是,春天曾是救命菜园和饭碗。说起野菜,更多的是一种苦涩的回忆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贫穷和饥饿是抹不去的刻痕。在家乡,由于粮食收成太少,每天仿佛都在饥饿中度过,吃得最多的就是红薯,面食是偶尔的牙祭。春天确实美丽,但父母们却把春天称为“荒春”。也就是上年夏天收的麦子基本吃完,秋天收的玉米所剩不多,就连红薯也很有限,春天就进入了最缺粮的时候。不会过日子的主妇,不得不今天借麦面,明天借玉米面,甚至借红薯。会过日子的主妇(实际是精打细算,十分节俭)也不得不盘算着手里的粮食过日子。这时候,野菜就显示了它的作用。

记得小时候,我奶奶经常提着篮子,艰难地迈着小脚,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,到处采野菜。最常采的有树叶类:荆树叶、黄连树叶、榆树叶;青草类:面条菜、小蒜、野韭菜、刺叶芽、黄花苗(蒲公英)、荠菜、水芹菜;花类:槐树花、葛花等。有一次,我跟着奶奶去采荆树叶,奶奶艰难地沿着山路走着,看到鲜嫩的荆叶时却像一个年轻人,飞跑起来。她站在荆树丛中,布满老茧的手飞快舞动,像采茶女一样灵巧,一瓣瓣荆叶不停地落在篮子里。很快,她满是岁月皱纹的饥黄脸上就爬满了汗滴。

腌制荆叶最需要小蒜配料,而小蒜经常长在大山高处的荆棘丛中。奶奶边采荆叶边往高山的偏僻处找小蒜。看见小蒜,无神的眼睛立刻闪烁着喜悦的光芒。她用手吃力地拨开荆棘,往里面钻,边采边说:这小蒜好,够味。遇到有肥壮小蒜的刺丛,她更兴奋,想办法劈开一条缝,拼命探着身子采,显得十分吃力,手指一寸一寸往前探,十分艰难。利刺划破了手指,血印一道一道。我说,都流血了,别采了。她憨憨甜甜地冲我笑笑,手上的动作却没慢下分毫。我上前帮忙,她只让我在空地接应。采满一篮荆叶和小蒜,奶奶下山回家的脚步轻巧了起来。她带着满脸笑意,不知疲倦地讲着一个又一个有趣的故事。

回家后,奶奶把荆叶焯水,小蒜洗净。待水晾干,就切碎小蒜拌进荆叶里,撒盐腌制起来——这就是今春、今夏最好的下饭菜品。

而我的母亲那时尚且年轻,她常常会像很多家庭的媳妇们一样,不怕危险,爬到高高的树上,摘槐花、摘榆钱,每次都是满载而归。等到晚上,我们家就人人端一碗红薯饭,就着榆钱或者槐花吃,旁边还会放一盘荆叶咸菜。有时,我们也会喝水芹菜煮的稀汤,吃着玉米糁或红薯面拌榆钱或槐花蒸的馒头,就着荆叶或黄连树叶咸菜。最后上火了,再喝一碗蒲公英下火汤。那时候的春天,几乎生不出欣赏美景的心情,在大人眼里,满眼花草树叶就是度饥荒的粮食,只有少不更事的小孩在春天里撒欢奔跑。

很多年过去了,家乡的春天不再是度饥荒的菜篮饭筐,而终于回归了自然的本色,坦然展示美丽的风景。人们不再为吃饭发愁,可以静下来欣赏鲜花绿叶的美景。在暖暖的阳光下,不用去攀树折枝、钻荆棘,而是随性采些野菜,当作餐食中的调味。可惜的是,大部分年轻人已经离开家乡去远方发展,家乡的美景缺少了欣赏的主人。家乡的野菜野花,也缺少了人去采摘品尝,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。

家乡的春天,如今你是美景,而在艰难岁月里,你是救命的粮食,爱你的现在,也爱你过去的永远的回忆。

(作者:刘金侠  作者单位: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毛堂乡第一中心小学)

终审:吴明辉(教体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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